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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旭润】无题

主线都没想好，更别提标题了orz

（一）

犹记得数万年前，旭凤还是只毛都没能长齐的小鸡仔时，最喜欢干的事，莫过于在月下仙人的红线团里打滚，彼时润玉也方方被接上天界，化形之术练的亦不是十分熟悉，往日不过在璇玑宫中天河池子里蜷着，既不敢常常上岸走动，亦不敢弄出大的动静，生怕当初搅得洞庭湖一带无法安宁的人，再对着自己撒气。

旭凤喜欢闹腾，有日往月下仙人住处去时，竟迷迷糊糊差了路子，待他回过神来，却瞧见了这天界顶顶了无生气的璇玑宫，庭前一派清冷，带着那牌子都显得冰冰凉凉，沁得人，哦不，沁得鸟抖擞抖擞翅膀，打了个哆嗦，凄凄呖了一声，终究忍不住好奇朝里走了去。

旭凤不认识润玉。

可这不能让那鸟儿按耐住对水中游龙的好奇。

旭凤走近那泛着粼粼波光仙气缭绕的天河池子，见一尾通体银白，身形略微有些瘦弱的幼龙正悬在水中，不时晃一晃身子，像是在睡觉。小鸟化成人形，不过垂髫小儿那手臂上还有褪不去的凤翎，说是凤翎也不过是色彩斑斓金光闪闪的绒毛罢了，他蹲下来，使劲去够那天河池水，却似乎总是差了半指之距，怎么都够不着。润玉从有人进了这璇玑宫便醒了，他这宫中没什么侍从小婢，平日里几乎事事亲力亲为，却也使得他对生人气息十分敏锐。他虚虚瞌着双眼，打量着旭凤。不同于旭凤，他认识他这个弟弟，他是天帝天后嫡子，惹不得。

“这是什么道理，怎么摸不着呢？”

润玉虽性子沉静，终日又隐忍惯了，可到底如今不过是个半大孩子，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，连带着甩了甩尾巴，溅了旭凤一身水。

“你做什么呢……你这条……唔，你好漂亮，你……嗯，我叫旭凤，你呢？”

水中的美人龙身化一束幽光，化作人形立在旭凤身旁，一个身着白衣，未曾束发的仙童模样，同旭凤不同，他的手臂上没有未曾化形留下的真身龙鳞，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，眼睛里仿佛便是碾碎的星河，他没急着说话，攥着袖子，将旭凤脸庞发梢的水珠拭去。

“你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，远没有我那栖梧宫热闹，不如同我一道去叔父那里听戏？或者跟我一道回栖梧宫里，看书下棋，总好过你一个人成日泡在水里睡觉好吧？”

润玉看着一脸天真的旭凤，心中却隐隐泛酸，他向来知晓这天帝嫡子，颇受诸仙宠爱，有父帝母神护着，又有叔父宠溺，其他上神上仙根本不敢惹他，真真过的是神仙日子，同自己藏着窝着的日子几是天差地远。

“我叫润玉。我乃是你兄长。只不过我母亲并非天后，故而天后见我不喜，不过将我软禁在此罢了。”他见自己每说一句旭凤那双生的极为勾人，已然初见桃花的丹凤眼便瞪大一分，心中却隐隐有些快感，有些讶异于自己近乎邪恶的念头，又听着自己的声音接着说，“你能让母神别囚禁着我，我便同你往栖梧宫，陪你看书下棋，陪你听戏修炼，可好？”

旭凤点点头跑了，只遥遥留下一句，“那哥哥等我。”

润玉回复真身窝回水里，晃着尾巴拍了拍水，向下潜去。

次日，只听闻天后与二点下大吵了一架，二殿下被勒令关在栖梧宫闭门思过，要他挨到第一次凤凰涅槃才让出来。润玉闻说此事，只是叹了一声这凤凰确实毫无心机，说什么便信什么，自己虽非天后嫡子，终究是天帝长子，若不是因着人形化身不稳，他也不愿成日窝在一方天池之内。

悠悠岁月过去了九百年，凤凰第一次涅槃，若此次涅槃成功，那垂髫小儿便要长成少年，润玉于天池闭门修炼数百年，却也不致错过此等大事，若他晚了不曾给这个弟弟祝贺，怕不知天后会不会借此名目降罪与他，真将他软禁起来。忆起那日一身金线华服的小毛孩儿，也不知为何，竟有些急切想要瞧见他长成之后的模样，天界岁月悠悠，生命漫长，百千年不见实属寻常，这徒然生出的思绪搅乱了少年沉静的本心，既然无法静心修炼，便顺意而为。

“曾应了他要同他一齐读书下棋，君子岂能言而无信。”依旧是一身白衣，素净的不着一丝花纹样式，只是少年已然有了日后温润如玉谦谦公子的影子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，随手舀了一瓶子天池水便往栖梧宫去了。

凤凰三次涅槃方能成年，而每一次涅槃都算得上的是一次质变，旭凤于修炼一途十分有天赋，不到千年便到了这第一次涅槃之机，涅槃虽苦，要于天火之中灼魂炼骨七七四十九天，可天道仿佛钟情于旭凤一般，甜头他没少尝，苦楚却没受多少。直到那大了好几圈的鸟儿出了关，一眼便瞧见了多年不见的兄长，心情极佳，一时没能忍住又给蹦回了鸟形，凤凰真炎一烧，毁了栖梧宫大半陈设。

不过瞧着了兄长笑的开心，凤凰挥着羽翼挠了挠头，竟有些羞涩的意思。

此后数千年，兄弟二人时不时一起下下棋，往月下仙人宫里捣捣乱，也算惬意安然。润玉先一步成年，受封夜神，为了这事凤凰又跟天后吵了一架，他说给兄长封一个孤寂冷清的天官都没人陪着说话，日夜颠倒的又对身体不好，更何况他兄长良田美玉之质，就布个星挂个夜，简直暴殄天物，浪费人才。话都没说完就被赶回了栖梧宫，最后还是润玉来安抚，才让二殿下一边嚷嚷着说以后都陪兄长一到值夜，一边睡着了。

我们二殿下说到做到，早上看书修行，晚上便准时准点在璇玑宫门前候着，可往往挂夜未完，润玉转身便能见着那鸟儿已经睡着了。

润玉在旭凤身边蹲下，看着那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面庞，他这个弟弟长得妖孽，眼带桃花，自幼就勾人的很，只如今睡着了，没了成日里精力旺盛的样子，便如同当初想舀天池水却舀不起来的那小毛孩儿一样，可爱的让人想抱到怀里好好揉捏一番。大殿这么想着，便这么做了，揉了好一阵，怀里的少年才挣扎着勉强把眼睛眯开了一条缝。

“不是说同我一起值夜的吗，旭凤怎么先睡着了？”

“唔……是，哥哥……可是我，好困，困……要陪，哥……”一句话颠三倒四没个名堂，那眼皮终究是耷了下去，润玉笑着打了个诀，将栖梧宫的人叫来把他们二殿下带了回去。依旧自己一个人研究起一盘的残局，自饮自酌，只是眼角眉梢，少了那份温暖笑意，徒留拒人千里的淡然温和。

这般虽不是个办法，但旭凤竟就生生坚持下来了，后来总算越睡越晚能陪着兄长说上几句话，手谈个一棋半子的，润玉便也日复一日，不厌其烦待旭凤睡熟了，便唤来栖梧宫中宫人将二殿下带回去。

直到旭凤终于也成年了。

栖梧宫中凤凰花又开过一季，二殿下终于长成了容颜绝世，招蜂引蝶的二殿下。